台金钟奖最佳导演赖水清：就是废墟也要拍出美感
提到他的名字，或许大家还不太熟悉。但若提起他导演过的戏，恐怕就是家喻户晓。马景涛版与苏有朋版《倚天屠龙记》，袁咏仪版《花木兰》、《笑傲江湖》，《新龙门客栈》，《刁蛮公主》……这些电视剧都曾红遍两岸三地。
从香港无线演艺班的一名跑龙套演员开始，赖水清从台前转到幕后，又先后辗转大陆、新加坡等地，最终在台湾大展拳脚，他自己和导演的电视剧多次斩获台湾“金钟奖”。当导报日前在厦门见到这位名导时，他的马甲、烟斗、络腮胡……让人一下子就沉浸在浓浓的艺术气息中。他说：“我的人生本来就像一部传奇……”
谈厦门 有独特的影视拍摄环境
导报 (以下简称“记”)：您目前正在导的是《咏春传奇》，能为我们简要介绍一下这部戏么？
赖水清 (以下简称“赖”)：《咏春传奇》这部剧关注点主要在咏春拳的创始人方七娘身上，整部戏讲述的是方七娘的人生经历，包括她所遇到的人，她如何学到 “咏春”的前身“白鹤拳”。因为相传咏春拳最初的起源地是在福建，所以剧组工作人员在拍摄之前专门到福建泉州来采风。这部戏最大的特点在于它是根据流传于民间的故事改编，让故事更有传奇色彩。我们熟悉的一些人物会在剧中出现，例如五枚师太，依旧由郑佩佩来扮演。郑佩佩这次为了演戏，真的剃了光头。这部戏计划在春节后杀青，大概明年6月以后会登上荧屏。
记：印象中您的电视剧《新昨夜星辰》是在厦门拍摄的，您认为厦门的影视资源如何？
赖：不好我就不会再来啦！(笑)这次来厦门也是希望能再到这里拍，所以过来看看。厦门有它独特的影视拍摄环境，首先它是一个海滨城市，其次它保存着许多新旧交替的东西。像台北现在已经是完全都市化的地方，很难找到一些古早味的房屋街巷，而厦门就有这些，这是很珍贵的拍摄资源。
谈成功 用“大牌”砸出艺术火花
记：您辗转香港、大陆、新加坡，最终在台湾大获成功并且获得金钟奖，您觉得原因是什么？
赖：当时我与杨佩佩(台湾金牌制作人)合作，她是一个对于演员、服装要求都必须到一个水准的人，长期养着自己的一群优秀编剧。在这样高规格的操作下，大家做起事来都来劲。我们还有个特色就是用的演员量比较多，别人一部戏一两个大牌，我们一部戏四五个。你看我拍《今生今世》，有陈红、周海媚、马景涛、孙兴；我拍《侬本多情》，有马景涛、刘嘉玲、吴启华、李立群、刘雪华……下手很狠，肯用大牌去砸，让这些知名演员碰撞出火花，戏自然就容易成功。
记：在您导的电视剧中，貌似以古装剧居多，是您偏爱吗？
赖：其实不分时装古装，我要的是好剧本，要的是情节能打动人。你说看上去古装剧较多，其实是一种身不由己。古装剧，尤其是武打片，拥有海外市场，在华人世界里都能得到共鸣。年代剧在大陆吃香，但在台湾已经逐渐式微。我分析出两个原因，一个是台湾社会发展较快，渐渐地更愿意接受偶像剧。再来是因为年代剧大多展现民国时期上海生活图景，台湾有不少老人家不愿意回忆这段时光，会觉得辛酸，宁愿选择遗忘。
谈收视 观众口味是很难把握的
记：作为一名导演，如何抓住观众的胃口？
赖：和自然淘汰的规律一样，一旦发现一种类型剧收视率欠佳就要及时转换。投资方会有自己的喜好，而制片人又要有敏锐的嗅觉，导演要做的就是发挥自己的能力将各方面的需求都结合起来。相比起来台湾的环境会更活泼，而大陆的限制比较多，作为导演，也会想用各种方法去引领观众潮流。
记：这方面有哪部电视剧给您印象最深？
赖：印象最深的就是《包青天》，当年这部剧是怎么产生的呢？因为前面有一档戏播完了，后面那档接不上，中间隔了大概一个礼拜的时间，于是大家就想拍一部《包青天》，没想到一下子就火了。因为那时候是现拍现卖，于是七到八组人好几个单元同时开拍。金超群被折腾得多惨啊，床就摆在拍戏现场，睡了一会儿被喊醒，迷迷糊糊起来对词。所以说，观众的口味是很难把握的。
谈演员 一定要挑俊男美女
记：您的导演经历中最引人关注的，就是您翻拍了自己的《倚天屠龙记》，一般导演对于自己拍过的剧都会回避，而您是为什么呢？
赖：我觉得《倚天》这部剧和我有缘分，后来张纪中那版也请了我，但是我没有答应。我拍马景涛版时，已经采用了不少前卫元素。后来我再拍苏有朋版，前后隔了十年。十年前，当时看这部戏的观众或许还不够成熟，他们后来长大了，想要怀念回味，对于电视剧的思考也会不一样，尤其是《倚天》，这部电视剧里的爱情观、派系争斗，包括张无忌这个人的遭遇，和很多人的生活是共通的。
记：两部《倚天》，您更满意哪部？
赖：两部各有优点，老版很优秀，它填补了金庸小说里的一些空白，将明教交代得很清楚，而且演员的功底很扎实。而新版，我觉得苏有朋的形象最接近张无忌。张无忌不是一个英雄，他是一个普通、幸运的人，他所遇到的一切都是命运，是误打误撞的，并不是他多努力得来的。他的爱情也是模糊的，有一个时期他甚至不知道自己究竟喜欢谁，因为他身边的女人各有各的好。这种感觉是很真实的，更加符合现代人的爱情观。
记：您挑演员的标准是什么？
赖：比如《倚天》里的所有女孩子，她们身上都有角色的特质，而且都是美女。当然一个好演员需要人品和演技上的要求，但是我有一个准则就是一定要挑俊男美女，即使你演的是一位妈妈甚至爷爷，你也必须曾经是俊男美女。因为观众要看戏，就一定是追求美的，我们一定要从现实中提升出更高的艺术感。所以即使是一个废墟，都要利用光影层次、摄影机的角度，让它在月光下、在夕阳下显出美感。故事是真实的，但是戏中世界却是在一个美的框架里的。(《海峡导报》 林静娴/文 *少毅/图）